《水乡放映三十六载》文/徐绍武“百人百事”

仙风道骨

       ——记共产党员、兴化市电影管理站原副站长蒋长华的事迹
        蒋长华，沙沟镇人。1962年毕业于扬州体育学校，1964年分配至安丰小学任教。
        在他任教安丰小学期间，兴化县文教局正在挑选优秀教师，从事电影放映事业，蒋长华被选上了。
        于是，他经过县文教局选派，参加扬州地区电影放映员的培训。培训一结束，即回到兴化县，走上从影的新路。
        从此时起，他被分配在水乡放映队，从事水乡农村巡回露天放映工作，这是既“光彩”又“艰苦”的职业。
        要说“光彩”，这是“功德无量、造福农民”的大好事。
        早在六、七十年代，兴化农村文化生活十分枯燥。
        当年，兴化县虽有12个农村电影放映队巡迴放映，但难以满足农民兄弟看电影的渴望，一个村庄，一个月很难临到一次放电影。
        自从蒋长华派到水乡电影队，只要电影船进村一靠岸，就有不少小孩围着电影船晃悠，也有当地男劳力，主动帮助搬动电影器械和用具。
        电影队来到一个地方，先选定放映场地，在村庄，一般都选在打谷场上，蒋长华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和队里同事，挖坑埋支杆，竖银幕，拉电线，按电灯，装音响，在正对银幕的不远处，放置一张八仙桌，把放映机、幻灯机，妥妥的放在桌上。
        船上还配备发电机，只要停电，发电机就派上用场了。
        放电影前，蒋长华和同事，都能有条不紊的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只要听说某个村放电影，就会有成群结队的外庄人，赶来看电影，甚至有人能跑上十几里的路赶来。
        那些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一方面让他们看上一场电影，一方面正是他们利用看电影，不轻易放过谈情说爱的好机会。
        有亲戚关系的，或者处朋友处得好的，村里人家像办喜事一样，盛情款待外庄来看电影的亲友，比过大年还热闹。
        公社、大队对电影队也很欢迎，在开表彰大会、代表大会时，总喜欢请电影队来，放场电影喧染气氛。
        在农村放电影，还要注重影前的幻灯宣传，配合党的中心，传播科学种田，宣传好人好事，编写具有时代精神和乡土气息的幻灯片。
       这时候，在开机调试电影放映机的当口，正是当地干部露脸的时机，总要手握话筒讲上几句。
        电影正式开始放映，先放新闻纪录片，再放电影正片，放到精彩处，会引起全场的欢呼叫好。
        亲身感受电影队得到农村的热情欢迎，看到农村广大观众如此喜爱看电影，深深感动了蒋长华，这才是他坚守电影事业三十六年的动力。
        说过“光彩”，再说“艰苦”，说来话长。岸上长大的蒋长华，是个“旱鴨子”，在水乡农村巡迴放映，吃、住都得生活在船舱里，开始很不习惯，困难是有的。
        他在接受培训时，明确电影事业和服务农民的重要性，所以在来到这项“光彩”的工作岗位后，能克服重重困难，从怕苦到不怕吃苦，从畏难到不畏惧难，从不会弄船到会驾驶开船。
        首先要过惯船上生活。放映员一年到头在农村巡迴放映，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顾不到家庭，这些都不算苦。
        真正辛苦的，是在放映中遇到的“艰苦”，总结一下有“四苦”：
        一是寒冬酷暑放映苦。在农村露天放映，遇滴水成冰，盛夏酷暑季节放映，确是苦不堪言。
        数九寒冬，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遮耳的棉帽子，口罩戴在嘴上结了冰凌，两只耳朵冻紫了，两只腿子冻僵了，两只手冻麻了，上电影片都难上，周身冻得抖抖的、还要坚持在西北风头上放。
        有一次放映时，由于天寒地冻，看起来场上看不到几个观众，再仔细一看，其实不少观众怕冷，钻在草堆里把头伸在外面看电影。
        盛夏酷暑季节，特别在芦苇包围的偏僻村庄放映，热得汗流浃背，一张嘴蚊虫会钻到口中，电灯一亮，飞蛾、昆虫在放映机上空飞舞。从开始放映，到结束放映，蚊子的叮咬，加上飞娥的粉落在身上，奇痒无比。
        二是遇到风浪行船苦。在兴化市，河湖港汊多，河宽荡阔，风大浪急，行船难保安全，顺风顺水还好，若是遇到恶劣天气，十分危险。
        一次在蜈蚣湖，遇龙卷风吸水，从船旁经过，如果龙卷风的路线真的当头过，就会把电影船吸去
        也曾在郭正湖上，被狂风卷走了后舱盖板。
        寒冬腊月，在大纵湖遇船搁浅，冒着刺骨的湖水下水推船。   
        最危险的一次，开挂浆船从兴化去沙沟，穿过乌巾荡，船行到荡心，突起狂风，巨浪从船头一直打到船尾。     
        蒋长华沉着机智，不慌不忙改变航向，顶着风浪拿稳舵，向西北方向航行，电影船在狂风肆虐下，不开机也能在水面飞速滑行，与风浪搏斗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东罗村，紧张的心才平静下来。
        三是突遇大雨转移苦。在露天放电影，下小雨，雨伞打住可以继续放映。遇到大雨、暴雨，雨伞打不住了，只好停映。
        放映员变成“落汤鸡”是小事，如若把放映机受潮，那才是大事，不由分说，必须即时用油布遮挡，不让放映机遭淋受损。
        碰到雷电交加狂风暴雨，蒋长华总能带头冒着风雨，急将放映机器设备转移到场上仓库或电影船上。船上漫水，发电机不能受潮，还要刮水。
       在暂停放映后，蒋长华密切注视天气变化，一见风雨停了，当即派人敲锣通告，招来观众继续观看。他不顾身上衣服潮湿了，仍坚持放映到底。
        四是特殊时期放映苦。特别是放映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新闻纪录片和放映现代京剧戏曲片，是放映员最吃苦的日子。
        为了满足农民需求、不断增加放映场次。白天在有会堂的大队放映，晚上到没会堂的大队放映，第一场电影刚结束，就被冲水船、挂浆船抢到另一个大队放映。
        等第二场电影结束，天都亮了，放映员们日以继夜放映，七天七夜未合眼！
         蒋长华在农村放映三十六个春秋， 在艰苦的环境中茁壮成长，从一个放映员，成长为放映队长，光荣加入了共产党，多次评为地区、市的先进个人，最后被提抜，任市电影管理站副站长。
        蒋长华退休以后，回忆自己在水乡电影队的种种经历，喜滋滋地说：“放电影伴我大半生，三十六年的放映生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啊！”
（本文作者征得其兄徐绍文合作，并由徐绍文编辑整理）
附图一：蒋长华在放电影
附图二：水面上航行的电影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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