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桥

心友亚洁

我的亲外公也是革命烈士
我的亲外公也是革命烈士，这些残存的记忆都是我小时候在夏天“乘凉”时缠着外婆讲给我听的革命故事，我外婆故去已经四十多年，我的二位姨妈也都不在了，关于我外公的革命故事，如果我不写下来，也许真的如一缕轻烟，彻底消失在云天之间。
我的亲外公是泰兴元竹新桥人。姓马，叫什么名字，曾经问过母亲，她不记得了，问过马姓家族的在世亲友，也没有人知道了。但印象中听外婆说过，他们革命的人都是用的化名，在队伍上不是用的真名字。所以，我尝试从泰兴的烈士名册中也是无从查找了。
我的外公是在新四军北撤时，被一个姓毛的叛徒出卖，被国民党捉到的。当时被关在黄桥，听我外婆说，外公没有电影里哪些革命烈士宣传的那样坚强。他被吊起来打，哪个年代最残忍的刑罚时，用铁丝穿肩锁骨。疼的吃不消啊，他就使诈，说放我下来我招我招，但是真的放他下来时，他又说没有什么招的。最终敌人失去耐心，就砍了他的头，并想用他的遗体“钩”革命同党。当时我外婆才二十八岁。她一个女人冒着巨大的风险，用个“三车儿”把我外公的遗体推回来，把头接上了下的葬。我外婆说，解放后这个叛徒被镇压后，我外婆去“朵”了这个叛徒的一只膀子去我外公的坟上献祭的，以当代人的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所以，我从小就认为我外婆是世界上最勇敢外婆和伟大的外婆。
外婆还讲了外公他们带人来打蒋垛“围子”的事。说他们没有枪，就用铁皮的洋油筒，半夜来放鞭炮，其实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麻雀战，骚扰而已。说有一次，外公化妆到蒋垛的鞭炮厂来买火药，他的烟袋把鞭炮厂点着了，没有办法，回去把自已的三间房子拆了赔给人家。
听外婆讲过有一次，外公他们革命的人捉到了一个落了单的国军排长，是山东人，他们就把这个国民党活埋了，当时，哪个国军排长哭着自已跳下去的，他也求过情，说他是国军，坏事都是还乡团做的。这个故事，现在的人听起来有些残酷，可战争就是这个样子，国民党的人捉到共产党更狠、更毒。
还听外婆讲过一个叔侄战场上拼刺刀的故事。蒋二打蒋三。一边是国民党，一边是共产党，竟然在战场上遭遇了，拼起了刺刀。叔子年长，有些手软了，侄儿一边叫着叔子一边用刺刀捅。捅一刀叫一声叔子。
按我外婆讲给我听的故事，我外公应该是在第一次国共战争时就参加了革命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带着弟弟妹妹去南新桥的河边看过荒田里有座小土包，听人说是我亲外公的坟，当时小，不敢去看。以后又听说我外公的坟迁到当地的烈士墓去了，我也曾经想去找过，没有名字不能乱认。
说我外公是革命烈士，唯一的线索就是我新疆的大姨妈，当时，她去新疆时，就是以烈士子女的身份入了党去的。她的档案里应该有记录。但这么多年，亲戚之间早就没有了音讯。
我知道我写的这个故事是非主流的，但是，我对天起誓是真实的记忆。我写下这个故事更不希骥能得到什么，只想告诉后代，我们这个家族也有人为这个红色江山流过血，虽然是无名英雄。
写至此处，我已泪流满面，外面的雨很大，风吹拂着我，如外婆的手轻抚我的头发。瑾以此文怀念抚养我长大的外婆，记念我的亲亲的革命烈士的外公。
张存友于清明节写于广州。

t56太无聊

文字冷静而克制，读出了一种真实的残酷....